在阿林未考上大学之前,村主任家的狗还是一只狗崽子。那狗崽子很不安分,整天在村子里东游西窜的,今天咬死了东家的鸡,明天咬死了西家的鸭。
那天,阿林从学校里回来,爹去车站里接他,爷儿俩走过村主任家的门前时,那只狗崽子冷不防从院子里出来一口咬在了阿林的腿肚上,爹急忙跑过去大喝一声,那只狗崽子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院子里去了。
好在咬得不重,爹扶住阿林正要走开,村主任老婆从院子里走出来,嘴里大喊大叫着:“哪个该死的打了我们家的狗娃?我们家的狗娃这么小,还不会咬人呢。”气得阿林要和村主任婆娘理论,被爹一把拉住了。爹向村主任老婆陪着一脸的笑,硬把儿子拉回了家。从这一刻起,爷儿俩抱定了一个共同想法,要毒死村主任家的狗。
晚饭后,阿林从外面回来,把一包老鼠药放进一块馒头里,正要出门去,被爹一把拽住了:“你干啥去?”“我去毒死村主任家的狗!”爹把眼一瞪:“胡闹,现在还不是时候,下午那狗崽子刚咬了你的腿,晚上就被人毒死了,分明就是你毒死的。人家不怀疑你会怀疑鬼?再说咱胳膊拧得过大腿吗?咱要是被村主任怀疑上了,以后在村子里还会有咱的好日子过吗?
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等我考上大学回来当官,一定要毒死这只狗崽子。”阿林恨恨地说
等回林大毕业回到家乡小镇上当了一名副镇长的时候,村主任家的狗已经长成了一只剽悍的猎犬了。看到儿子当了镇上的官,父亲想:终于可以毒死这只祸害乡邻的狗了。
这天,阿林从乡里回来,在家里刚吃过晚饭,父亲拿出了几年前阿林买的那包老鼠药。阿林一惊:“爹,你要干啥?”“我去毒死村主任家的狗。”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“你现在是副镇长了,咱比他村主任官大吧,不在怕他狗日的村主任。”
“爹,你不知道,年底镇里就要换届,镇长就从我们几个副镇长里面选,到时候村主任也要参加投票。爹,村主任这一票很重要啊。咱可不能得罪村主任啊,等儿当上了镇长,咱再去毒死它村主任家的狗也不迟啊。”
第二年,阿林如愿以偿当上了镇长,由于工作很忙,他很少回家,偶尔回家一趟,也是匆匆来又匆匆走。
这一天,老爹给阿林打电话让他回来说是有要事商量。当阿林走进家门还没坐稳,爹就数落开了,说阿林现在只顾得当官,把村主任家的那条狗给忘了,说阿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。说阿林,你爹叫你回来就是商量着怎么把村主任家的狗给毒死。
阿林一听,笑了,说:“爹啊,你是不是老糊涂了,你怎么老是跟一条狗过不去呢?我现在都是镇长了,堂堂一镇之长和一条狗计较什么呢。況且,和我一同毕业的同学有的都当上县长了,我不是一哥小小的镇长,我总不能眼睛老是盯在一条狗身上吧。
再说了,咱要是毒死了村主任家的狗,万一让村主任知道了,全村给咱一宣传,叫我这当镇长的脸面往哪搁啊。“那咱不毒了?”“不毒了,谁想毒谁毒去吧!”
阿林爹只好把那包珍藏了好几年的老鼠药埋掉了。村主任家的狗依然在村子里东游西窜的,今天咬死了东家的鸡,明天叼走了西家的鸭。不过,它见了阿林爹已经乖巧多了,因为阿林爹还没走过来,大老远的村主婆娘就可斥着它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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